目前对宏观经济形势的总体判断是：“企稳回升，基础还不牢固”，这一判断能得到微观经济运行的支持吗？带着这一问题，我们对浙江省温岭市泽国镇进行了调研。
泽国镇是东部沿海地区的一个经济发达镇，面积63.12平方公里，辖97个村居，户籍人口12.3万，外来人口超过13万，享有 “中国小型空压机之乡”、“中国铝塑复合材料之乡”、“中国果蔗之乡”的美誉。 近年来泽国镇经济实力快速增强，形成了皮革鞋服、新型建材、机械电器、金属制品、汽摩配件等五大行业共同发展的格局。2008年，全镇实现工农业总产值216.15亿元，财政总收入5.52亿元。全镇工业企业5000多家，“三产”企业1万多家，其中规模以上工业企业288家，产值上亿元企业28家，自营出口量占温岭市的1/4。在2000-2007年的8年间，泽国镇经济一直保持25-33%的高速增长。然而，2008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对这个以外向型经济为主的东部沿海经济强镇造成了严重冲击。对泽国镇2008年和2009年上半年经济状况的考察可以透视目前我国宏观经济运行的微观基础。
一、2008年以来泽国镇经济运行状况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泽国经济受到严重影响，这与泽国外向型经济特征密切相关。受金融危机影响，泽国镇完全倒闭的企业达到28家，此外还有大量企业受金融危机影响而处于歇业、半歇业状态。最为严峻的是多家龙头企业受到冲击，仅“隆标”和“鑫磊”两家龙头企业就直接涉及泽国税收减收4500万元，相关企业税收减收3000万元。
1．泽国企业复杂的信用担保关系为泽国经济下滑埋下了伏笔。泽国经济受金融危机冲击之所以较为严重，主要原因是泽国实体经济之间错综复杂的信用关系和外向型发展模式。首先，错综复杂的担保关系在紧缩性货币政策的作用下发生“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表现为一家企业因资金链断裂而发生的倒闭，会迅速波及到与其有信用担保关系的其他企业。2008年1月，浙江三丰实业有限公司经营困难，资金链断裂，负债8000万左右，其中银行债务7000多万元，其他短期负债（包括典当）近1000万，这些负债又由隆标集团、越岭轮毂制造有限公司以及三门的一家股份公司担保，其中隆标集团担保3000多万，越岭公司2600万，三门的公司1500万，主要债权人为台州建设银行。这种相互担保的信用关系使“三丰”的经营危机迅速传递到隆标、越岭等相关企业。在偏紧的货币政策和这种特殊信用关系的作用下，越岭、隆标集团等都受到了严重影响。其中，作为国内铝箔涂装行业规模最大的龙头企业隆标集团受到的影响最大。2008年3月底，“三丰”就开始影响到隆标集团，其间，台州建设银行承诺，隆标集团先还7000万，随后在5月份再回贷。 但到了5月份，由于种种原因，台州银行没有兑现承诺，造成隆标集团资金链断裂。受影响的还有台州金记米业公司，涉及银行借款7000万。除了大型企业由于担保关系而陷入债务危机外，还有大量中小企业也因资金链断裂而陷入困境。
2．国际金融危机背景下出口下降和日益加剧的贸易摩擦对泽国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泽国经济出口导向型特征明显，对外依存度较高，因此，对国际市场的变动反应敏感。 2008年与2007年相比，出口增幅为仅为5.3%，而在2008年以前，单月出口增幅都在25-30%之间，从2008年3月开始，出口增幅一直下行，2009年7月份降到了近-17%，只比温岭市的-19%略高一点。出口的迅速萎缩与国际金融危机密切相关。一方面，由于爆发金融危机，外需严重不足；另一方面，金融危机引起各国实施保护主义贸易政策，产品技术壁垒不断加高，贸易争端与贸易摩擦加剧，导致出口受挫。欧美地区采用更加严格的环保标准，童鞋采用玩具的环保标准，对产品的环保要求很高，企业产品很难进入市场。2008年3月，欧盟成员国就中国空压机倾销与反倾销调查案进行表决，结果中方败诉，致使机电产品出口欧盟的关税增加78%，极大地削弱了机电产品的出口竞争力。泽国作为“中国小型空压机之乡”受到严重影响，包括浙江鑫磊机电有限公司在内的泽国10几家企业受到直接冲击。
对于不同产品和不同时间段，金融危机所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泽国镇出口产品主要包括鞋类等日常消费品和空压机等机电产品。消费品出口2008年和2009上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2008年上半年，由于价格虚涨，导致出口产品价格和外商进口成本过高，外商不下单；而2009年上半年则由于价格下降过快，外商形成了价格下降预期，依旧不下单。从去年开始，机电产品在外贸下行的背景下，成为诸多行业中面临压力最大，从而萎缩最为严重的行业。 原因在于，机电产品不属于生活必需品，而是生产性投入品，直接受金融危机的冲击。2008年初，泽国镇陆续接到国外的信息，外商对运过去的商品宁愿放弃30%的违约金，也不愿意接单提箱，这意味着外商预期机电产品的价格将大幅下降，下降幅度将超过违约金的数额，不接单比接单的风险要小。由于机电产品是生产性投入品，需求调整周期较长，也就是说，这一局面将会维持很久，这必然会对机电行业造成巨大打击。
3．中小企业主的风险偏好与资本市场的巨幅波动使部分中小企业在主营业务盈利的情况下，受副业的拖累而陷入困境。泽国镇一些企业家具有很强的风险偏好，在2007年至2008年上半年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利好的刺激下，筹措资金大举进入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但受宏观紧缩货币政策影响，股市和期货市场在2008年下半年泡沫破裂后大幅度缩水，而不少企业没能成功退出，造成企业出现巨额的副业亏损，在主营业务受影响不大或仍然盈利情况下陷入困境，甚至造成一些企业倒闭、企业主外逃。在泽国镇，因外逃拖欠工人工资而被拘捕的4位企业家中就有1人是因股市巨亏造成企业倒闭而导致的。
二、几个主要经济指标
1．用电量。用电量是衡量企业开工率的重要指标。这是因为开工率足的企业用电量大，而经营效益差的企业用电量小。按供电消耗计算，泽国有28家企业处于完全停产状态（基本不用电了）。从总体看，2008年1-9月份，用电保持稳定，10月开始逐月下降，直到2009年2月份一直在7万千瓦时以下，而泽国的最大负荷为12万千瓦时，这意味着泽国镇企业总体开工率不足60%。
2．财政收入。2008年泽国的税收增长率计划为25%，没有完成。实际税收收入比原计划少收1个亿元，其中国税少收8000万，地税少收2000万，不过仍旧保持了增长。2009年1-8月，泽国国税入库收入同比增长3.60%，完成全年计划的65.15%。
3．劳动用工。劳动用工从去年到今年也是下降的。泽国镇外来劳工最多时超过16万，到2009年8月只有12万，减少了4万人左右。而且减少的主要是产业工人，服务行业的就业人数并没有减少。以前制造加工企业每天开3班，现在只开2班，平均每个企业用工量减少20%。劳动用工减少的主要原因是：（1）订单骤然减少。一些企业2008年9月份开始就没有订单，从而释放出一批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提前返乡，且再也没有回来；（2）一部分企业转移到中西部；（3）一部分长期在泽国打工的农民工返乡创业；（4）劳动环境不是很好。尽管工人工资不低（平均约为1300元左右），且保持每年10%的增长，但工作环境差依然使很多农民工离开了泽国。
4．产品销售情况和企业盈利能力。从2008年到2009年7月，不同产品的价格与利润经历了不同变动周期。鞋业和汽车配件行业的产品价格在2008年呈现连续下降的趋势，利润也在不断下降。 2009年，鞋业和汽车配件行业产品价格开始回升，利润也在提高，出现回暖迹象。但机电行业截至到2009年7月仍未出现回升的迹象。
5．企业库存变化。从宏观角度看，企业库存增加往往意味着产品不被市场接受，经济形势不好。但从微观角度看，企业库存下降往往意味着市场萎缩，企业因担心销售问题而不敢增加库存，反应映的是企业信心不足和市场不振； 相反，库存增加则往往意味着企业信心充足，市场需求量大。从库存看，2008年，泽国企业库存一直处于下降态势中，这也反映出金融危机对微观经济运行影响巨大，这点值得引起重视。
6．第三产业发展状况。2008-2009年，“三产”整体表现稳定，但生产性服务业受影响较大。 这是因为泽国专业市场主要以旧货交易为主，旧货交易规模很大，但2009年增值税转型以后，由于旧货没有增值税发票，因此，旧货交易逊于新设备交易。另外，企业无力进行技术改造，尽管政府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升级，但限于流动性不足，企业往往将仅有的资金用于补充企业的流动性或加强流通流域。
（1）金融业。泽国金融业比较发达，除少数地方性银行外，大多数银行都在泽国设立了分支机构。2009年6月末存款余额达到65亿，存贷比为68%。此外，还有大量的贷款来自台州市的银行，以及杭州、温州等地的地方性银行，但小额贷款则以本地金融机构为主。另外，路桥与泽国交界处有两家银行，尽管不属于泽国当地的金融机构，但泽国在这两家银行的资金往来也达到20亿元。从规模上看，泽国镇的金融总量为120亿左右，而从资金结构看，泽国整体存款规模小，而贷款规模较大。 2008年1-12月，银行执行紧缩的货币政策，主要以货币回笼为主，贷款余额不断下降，但从2009年起贷款余额开始增加，而且整个温岭市的实体经济，只要有抵押就可以贷到款。但资金流向并不好，宽松的货币政策使一部分资金流向了股市和房市。
（2）房地产。从2008年7月到2009年7月，房地产市场一直处于低迷状态，商品房价格下降幅度较大。门面房价格2008年底开始出现下行态势，地段好、价格高的门面房受到的冲击更严重。不过，二手房市场表现得比较活跃，已经超过了二手车交易市场。
（3）交通物流与零售餐饮业。2008年交通、物流业保持良好态势，但2009年则呈现出逐月下降态势，下降幅度达到30%。餐饮服务业一直很好，2009年上半年，对整个温岭市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就是消费，达到15%。原因有两个：第一，中国人的消费传统，特别是春节集中消费的习惯；第二，中国人有储蓄的习惯，因此，短期消费不会受到收入波动太大的影响。零售业下降主要出现在低档零售店，特别是农村连锁店下降较多，主要原因是外来人口减少。外来人口总量下降了4万人左右，按照每人500元／月消费额计算，每个月零售收入就减少了2000万元。很多农村连锁店甚至没有生意。
7．金融危机带来的社会问题。受金融危机影响，因企业经营困难而导致的社会经济纠纷数量增加，企业之间以及企业与自然人之间纠纷比较突出。2008年，泽国镇调解处理各类劳资纠纷、工伤案件315起，涉及金额268万元。而更重要的是，大量企业倒闭，企业主外逃，造成职工工资拖欠，甚至引发群体向镇政府讨薪、堵路、堵厂事件。
三、泽国镇政府应对难点问题的举措
对泽国镇政府来说，2008年是最艰辛的一年，大量企业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局面，社会经济纠纷比较突出，政府既要做企业、银行的工作，还要做企业职工的工作。
1．追缴拖欠工资。镇政府组织追缴，2008年1-12月共追回工资772万余元，涉及员工800多人。而因拖欠职工工资而被抓到拘押的企业主有4人，其中，涉及实体经济的2人，房地产1人。在处理过程中，政府本着不垫支资金的原则进行，即使必须垫支也只垫支那些可以收回的资金，这与广东东莞处理工资拖欠问题的方式不同。 镇政府在处理倒闭企业拖欠职工工资的过程中，形成了较为有效的机制，具体包括：（1）企业倒闭后，由企业职工选出代表向法院起诉，政府提供无偿律师服务；法院接到起诉，马上下达财产冻结令，并依法处置企业资产。整个过程是由政府组织操作的，在保证合法的前提下大大提高了执行效率。（2）政府组织职工选出代表向法院起诉，而法院暂不立案，先由职工代表拍卖企业资产，拍卖后的资产由政府代为保管，用来统一支付拖欠工资。在资产处置殆尽的情况下，法院即下达资产冻结令。与此同时，政府组织追讨企业的应收账款，由职工代表与债务方谈判，只要职工代表认可债务偿还数额（许多情况下不是全款），法院就可以核销该笔债务。
2．推动企业重组。 “隆标”、“三丰”等大企业的倒闭影响很大，出于经济平稳发展和社会稳定的考虑，地方政府为企业重组做了大量工作。以“隆标”为例，2008年7月开始，当地政府召开了隆标集团银企合作恳谈会，提出债务重组方案，最后落实为引进新公司作为资产重组平台，承接隆标集团主营业务资产，整合产供销资源，迅速恢复生产，并承担全部银行债务。台州市协调当地有关银行保证企业正常生产的资金周转。同时，新隆标集团加大对应收账款的催讨和土地等资产的变现处置。经过整合，新隆标集团银行债务由9.9亿下降为5.6个亿。隆标集团的资产重组工作现在仍在进行。
四、2009年经济走势：企稳向好，基础尚不稳固
1．工业总产值增长环比、同比逐月上升。2009年1-6月份，泽国镇共实现工业总产值47.86亿元，同比增长6.88%，6月份完成工业总产值105979万元，比5月份的98510万元增长6.58%，同比增幅从2月份的-16.71%，回升到6.88%，说明工业生产已经度过下行阶段，逐渐趋向平稳。尽管2009年1-6月工业投资同比下降6.04%，但投资呈现逐月上升的态势，2月份完成2805万元，3月份增长到5135万元，4月份9559万元，5月份11580万元，6月份11729万元。
2．用电量开始回升。 2009年3月用电量为8万千瓦时，4月恢复到9万千瓦时，7月达到11.4万千瓦时，接近泽国镇最大负荷12万千瓦时。考虑到夏季居民用电量较大，实际工业用电在7.5万千瓦时左右，而工业用电高峰在8万千瓦时左右，说明企业开工率已经明显回升。
3．自营出口增幅平稳回升。根据海关数据，2009年1-5月份泽国实现自营出口17479万美元，同比下降19.03%，高于温岭市平均水平-21.5%，? 1-3月份、1-4月份、1-5月份，同比累计增幅分别为-21.52%、-17.61%、-19.03%，降幅开始收窄。企业订单有所增多，甚至出现集中下单现象，原因有两个：第一，外商基本接受当前的价格，对价格下行的预期不复存在，市场风险下降；第二，外商库存基本用完。在前阶段的经济危机中，国外经销商均采取减少库存策略，现在库存已所剩无几，而刚性需求仍然存在，因此需要填补库存。尽管订单有所回升，产量也在提高，但利润还没有恢复到危机以前的水平。而且，回暖企业多为生活必需品生产企业，如鞋服、汽车配件等，而机电行业仍持续低迷，好转迹象依然没有出现。
4．房地产市场逐渐活跃。2009年7月15日以后，泽国房地产市场价格逐渐恢复，到8月15日已经恢复到2008年7月前的价格，而8月15日以后已经超过2008年最高价，平均每平米上升200元左右。
五、面临问题
泽国镇经济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既有宏观层面的，也有微观层面的。
从宏观层面看，政府政策的“稳”和“准”很重要。2008-2009年中央宏观经济政策稳定了地方经济，防止了严重衰退的出现。目前，最要紧的工作是要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清晰和稳定。
中央政策的确实落实亦非常重要。在应对这次国际金融危机中，中央的很多刺激性政策是要优惠于企业，以帮助企业渡过难关。但调研发现，中小企业往往享受不到。如税收优惠政策，中小企业往往是享受不到的，但它们却要接受税务稽查。据介绍，2009年5月，泽国镇国税所接受了近1000万的税收稽查任务，对企业经营信心产生了不利影响。
出口形势，特别是机电类产品出口不容乐观，刺激性经济政策导致原材料价格大幅上扬，这些都会继续拖累泽国经济。资本市场的变动也会对泽国经济产生影响，它会诱使大量资金流向资本市场和房地产市场。 在泽国，企业家，尤其是中小企业家具有很高的风险偏好，因此，资金会流向高风险的资本市场或房地产市场，这会导致企业经营风险上升。2009年下半年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的波动可能会较大，这两个市场的波动会使企业主业盈利、副业亏本的现象继续。泽国的一些企业由于上半年股市表现好，盈利较大，但这些企业基本没有套现，随着股市震荡加大，这些企业很可能再次因资本市场亏损而导致企业整体亏损。不过，新一轮资本市场震荡不会影响泽国的骨干企业，大企业没有大笔资金进入资本市场。但中小企业有大量资金进入，因此，股市震荡影响最大的将是中小企业。
金融危机也暴露出泽国镇经济，乃到整个浙江省经济发展中存在的一些潜在问题：
一是缺乏企业经营危机预警机制。由于缺乏对企业，特别是大企业财务状况的监管，也掌握不了企业银行往来细节，导致大企业资金链的脆弱状况事先难以发觉，而一旦资金链断裂成为现实，继而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政府拯救起来就相当困难。如果有完善的预警机制，就可能避免“三丰”等大企业的倒闭及随后的连锁反应。
二是缺乏龙头企业，块状经济尚没形成有效的产业集群，难以发挥整体竞争优势。泽国的块状经济包括鞋业和通用机械两大行业，每个行业的产值都在50亿元左右，但由于缺乏行业龙头企业，各个企业分散经营，同质性强，差异化弱。不仅如此，由于缺乏合理的分工，提高生产效率和削减生产成本的努力受阻，难以形成产业集群应有的竞争力。泽国现有制鞋企业400余家，大多处于同质恶性竞争的局面，没有形成分工合理、彼此配套的产业集群，产品附加值低。企业管理落后，品牌意识较差等也制约了产品附加值的提高。另外，地方政府如何完善质量检测，主要是对那些商检部门无力检测的大规模出口商品进行恰当的检验，也是面临的一个挑战。要保证出口市场的长期兴盛，就必须加强公共检测平台建设，打击劣质产品生产，树立地区品牌形象。要在提高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如低档鞋要占到世界低端鞋业销售的10-15%——的同时，提高产品质量，使商品既有成本优势和价格竞争力，又有品牌与质量优势。
三是企业家群体老化。随着第二代企业家年龄的增大、学识的老化以及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他（她）们的管理能力已近枯竭，管理僵化、风险意识差等已经开始制约企业的进一步发展。因此，培养第三代企业家成长的任务已摆在泽国人面前。值得注意的是，引进职业经理人在泽国并不成功。2003-2005年几个大企业都尝试过引进职业经理人，但都以失败告终。现在，对职业经理人的聘用大都限于副职，如管理副总、营销副总、生产副总，真正进行重大事务决策的总经理依然由出资人担任，这就迫切需要对第二代企业家的子女，也就是第三代企业家进行培育。
四是要素资源约束趋强，成本下降空间缩小。首先，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2009年虽然企业生产很不景气，但劳动力成本仍然比去年上升10%左右。近几年来，劳动力成本每年均以10-20%的速度上升，导致企业生产成本不断上升。其次，资金压力仍然存在。虽然国家的信贷政策比以前宽松了许多，泽国镇各金融机构的贷款余额不断增加，但是，众多的中小企业由于担保物不全，企业间互保又由于受2008年的影响相对谨慎，加之民间金融发展受到政策抑制，中小企业仍然很难从金融机构获得贷款。 再次，土地瓶颈对泽国经济发展的制约日益明显。在目前政策下，泽国工业建设用地指标已近枯竭。在中央政府加强土地控制的背景下创造发展空间，将成为泽国经济发展长期面临的一个挑战。第四，汇率影响大。由于泽国经济属于典型的外向型经济，人民币汇率变动会对其产生较大影响。尤其是，人民币升值会降低出口企业的国际竞争力。 （胡家勇 杨新铭 陈健）
|
